第(1/3)页 国产片想要拍好体育题材的电影。 在陆晨看来,只要做到两点就好。 首先第一点,“回归那些最具有现实土壤、最具有社会认知度的、打动过最多人的经典的体育”。 第二点则是“从体育走向那些可以建立在体育之上的、起于体育又高于体育的价值本体”。 只要做到这两点。 说不定还真能改写华国体育电影的命运。 说到体育题材,陆晨想到了《夺冠》。 若是从专业的角度来说,肯定是《摔跤吧爸爸》更好。不过,从个人的观感来看的话,陆晨更喜欢《夺冠》。 原因的话。 则是因为《摔跤吧!爸爸》是印度的电影,虽说摔跤吧的故事情节也很励志,但毕竟是外来的电影,肯定没有国产的电影感觉亲切。 …… “你觉得国产运动片得从什么地方入手?” 家里面,柳施施回过头对正在给自己吹头发的陆先生问道。 闻言,陆晨一时间没反应过来。 女人洗头比男人洗头可麻烦多了。 作为一个温柔的男人,陆晨再给自家媳妇吹头发的时候根本不会想其他的事情。 不过,陆晨很快也反应过来了。 “女排啊。” 陆晨看过《夺冠》,好多地方都忍不住热泪盈眶。 看到老女排的姑娘们,在条件艰苦的基地训练,经常伤痕累累,但是她们从不言放弃,看到有一个女排姑娘在训练中手指骨折了,只是简单的包扎了一下,又投入了艰苦的训练,我的眼泪流了下了。 看到首都奥运会时,女排惜败于丑国队时,会有伤感。 有伤感,就有感动。 这种感动是不同于看印度电影。看印度电影也会觉得励志,没有这种强烈的心灵上的冲击。 不过相较于《摔跤吧!爸爸》我觉得《夺冠》在整体气质上还是有所欠缺,而且《摔跤吧!爸爸》的主角塑造更为立体,而《夺冠》更多是一个群像电影,刻画的深度要弱一些。 “女排?”柳施施微微愣住。 “你不会是想弄这个题材吧?” 听到陆先生这么说,柳施施轻笑道:“怎么不行吗?我也想给国产片做做贡献呢,其他人不敢拍,我们拍呗,只要打破了这个潜规则,以后这样的电影就多了。” “这样啊……”陆晨刚要说些什么,瞬间脸色一变,居高临下的他,突然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东西。 还是有些把持不住。 所以,话到嘴边,他又憋了回去。 直到柳施施给了他一个白眼,陆晨才若无其事的说道:“可以弄成群体记忆的银幕重建。” “群体记忆?”柳施施似乎想到了什么。 陆晨解释道:“近两年是爱国情怀持续发酵的大环境,若是想弄的话,可以为这个大环境,找到一个恰当的释放端口,而且,你信不信。等到《摔跤吧爸爸》下映之后,国内呼唤本土运动电影的突围的呼声就越来越高。” “所以,你也觉得这是个好时机?” “算是吧。” 陆晨要是没记错的话,的确是这样的。 不少专家和影评人在讨论得过程中都会提起华国女排:唯一称雄过世界的团队项目和大球项目,时代号角,巾帼英雄,全民族的兴奋剂。 这也是实话。 要拍体育,还有谁比她们更当之无愧? 陆晨记得有句话是这么形容的:“最具有现实土壤、最具有社会认知度的、打动过最多人的经典的体育”。 若是柳施施愿意搞。 陆晨也会推荐他拍女排。 当然,兵乓球也可以。 如今的运动题材的空白的确需要人来填补。 这是他们这些从业者的责任。 至于到底是谁来填补,在陆晨看来。 都可以。 当然,他们来的话。 可能会填补得更加的彻底。 陆晨觉得前世陈导的《夺冠》也差了点意思。 虽然他也拍出了“体育电影”里必须要有的东西,而不再仅仅是“和体育有关的电影”里装进了一些和体育搭边的东西: 一个人和一群人,对一项运动、一份职业的精神信仰,彼此的支撑和唤起,个性飞扬的理想主义,见证历史,积极且坚韧的生活态度…… 再加上平行剪辑行云流水,几条线之间互文工整。 比赛内部的起承转合。 大量筋肉、伤痕、汗珠、泪水的特写。 适时的消声,适时的现场声。 恰当的细节道具和细节台词,在特定场合的复现来铺下动情点,比如很多年后,再次于电视机前穿上那件一人织了几针的毛衣,比如队友葬礼上的重逢,他们依旧斩钉截铁“别掉队,都跟上”。 但这些在陆晨看来。 还不够。 类型的必备要素夯实之后,还要有提升要素,规定动作完成之后,还要有加分动作。 于是就牵出了前面所说的:“从体育走向那些可以建立在体育之上的,于体育又高于体育的价值本体”。 那个更加宏大的东西是什么? 在言说女排的同时,电影还可以言说一些什么? 从合格走向优秀,其实就看这一步。 《夺冠》里那个更加宏大的东西,叫做“华国和华国人走过的这三十年”,在言说华国女排的同时,电影还在进行群体记忆的打捞与温习。 从这个意义上,《夺冠》有一种年代图文志的意蕴,它以华国女排为线索,帮我们想起了很多很多:曾经那些朴素的、真挚的、纯粹的、发自肺腑的感动和激昂。 陆晨前世在看《夺冠》的时候,身后坐了好些老阿姨,她们一直在啜泣。想必都是来同一个记忆符号里,启封青春的。 用一些真实的人物,在其半生沉浮里扩展出许多许多真实的年代。 这是陈导特别擅长的事情。 虽然这些年对唯金牌论的反思也提供了许多理性的有价值的声音,但必须承认也必须理解,对一个曾被烙上过东亚病夫恶名的国家来说,用竞技体育的胜利来自证民族尊严的渴求,这种群体情绪的历史合法性并不应该被嘲讽。 所以“被体育点燃的爱国情绪”成了本片不变的底色。 但这个底色的不变里,依然有渐变存在,毕竟这个底色因过了太长的历史时区: 上世纪80年代刚刚重返国际赛场的荣誉饥渴,那是极致的艰苦和励精图治,不知道对手已经走到了哪一步的焦虑,只能用玩命来赌一场筹码不明的局。 雅典登顶的君临天下式的黄钟大吕,和08年猝不及防的失败与低谷,那是拿到了一切之后,注定要到来的调整、回潮,甚至“都什么年代了,体育不过是一场游戏”的自我怀疑和消解。 里约的王者归来背后,是更加直接更加多维也更加外向的情绪,是“休息,去谈恋爱吧”的理念革新,是新鲜的营养、管理、训练、经费使用模式,是个性十足的许多人。 它们的呈现形态是不一样的。 它们裹藏着三个阶段不同的群体情绪。 我们都以自己的方式走过这三个阶段,我们都参与过这不同的群体情绪。 柳施施很快就察觉到陆晨在思考什么。 “你在想什么呢?” 第(1/3)页